新闻叙事：中国故事讲述与中国形象展示

    “讲述精彩中国故事”作为官方话语和社会诉求，产生的时间几乎与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同步，最早出现在电影产业和出版业，接着在对外宣传工作和文学艺术创作中形成共识，进而在新闻宣传中深入推进。其缘起与中国的综合国力、在全球的地位提高紧密相关，人们在信息全球化和经济一体化时代强烈感受到中国离不开世界，世界需要了解中国。之所以要讲述精彩中国故事，概括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的意义：一是认为“讲好中国故事是一个事关中国和平、发展、共赢的战略性问题”①，借此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促进中国与世界的合作。二是把它作为提升中国软实力的有效手段。在2014年11月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明确指出：“向全世界讲述更生动的中国故事，传播更响亮的中国声音，是中国向世界展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的路径之一。”三是以此确立中国的话语地位。当前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与中国的经济实力、国际地位还不协调，“国际话语体系和话语权仍被发达国家的强势舆论与语言所左右，他们总是从自己的利益和话语格局出发，力图主导涉华舆论。中国迫切需要与世界正常交流对话的话语权。”②

    新闻作为一种话语叙事，从跨文化传播角度而言，“讲述精彩中国故事”包含有很丰富的含义，有些理论和方法值得深入探讨。

    一、形象塑造与新闻本色

    什么是中国故事？从文学、影视、歌舞、曲艺、美术、新闻等不同角度会对此作出不同的解释。有的人强调故事的意涵，认为中国故事就是有着中国特征的故事，“在这样的故事中，它必然包含着中国人、中国社会以及中国现在面临的问题和人们解决问题的方式。”③有的人突出故事传播的指向性，认为“是指站在中国的立场上所讲述的故事”，它能体现一种中国立场，它在表达中国人独特的生活经验与内心情感。④

    什么是中国形象？这也是一个不可能有标准答案的设问。有的人认为泛指中国的现实状态，即客观真实的中国面貌；有的人认为特指中国对外展示的形象⑤，等同于“中国精彩形象”。如果从跨文化交流而言，“中国形象”就不可能只是“精彩”的一面，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宣传而刻意塑造的形象。文化交流涉及方方面面，要经历较长过程，通过多种渠道，一方面在交流原则和目标上保持整体意识和全局观，而另一方面在交流技巧和具体内容等细节上采取灵活应对的策略。

    虽然“中国形象”在新闻传播和对外宣传上的含义有所不同，但是不可否认新闻肩负着宣传任务，也不可否认在互联网时代一个纯粹地方性的新闻媒体同样会被卷进对外传播的潮流。因此，每一篇新闻都悄然对宣传产生影响，每一个地方性媒体都是一股潜在的对外传播力量。记者讲述和媒体报道新闻故事时，心中不能没有宣传意识和“中国精彩形象”展示意识，这种意识就对故事叙事提出了特别要求。

    新闻故事的叙事不可能像一部小说、话剧、影片或电视剧，篇幅或播报时长限制了其难以展开宏大的叙事规模。新闻故事立足于一个个具有传播价值的具体事实，惯常采取微观叙事。微观叙事虽不能没有情节和人物关系，但做不到每一篇报道都追求情节完整和曲折、人物形象丰满和人物关系复杂。人物消息、人物通讯或人物特写等都把重点放在揭示人物性格和展现时代风貌，事件消息、事件通讯、事件调查等一般不会把重点放在解释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和分析事件的意义，新闻速写、时评等文体中都只会提供故事片段。这也就使新闻故事在表面上成“碎片”状态，单篇新闻文本讲述的中国故事在细腻程度上难以与小说、话剧、影片或电视剧相提并论。所以，每个新闻故事反映的中国形象都是具体的，微观的，情境式的。战争烽火年代的《中国的西北角》、《西行漫记》等是如此，改革开放后的《“三西”扶贫记》、《“三北”造林记》同样如此。

    新闻媒体作为社会前哨，反映新近发生在各阶层、各地区、各领域的各种事情不可偏废。这就要求新闻媒体提供大量的信息，新闻故事的触角伸向社会的所有角落，不能回避阴暗、痛苦、不幸、迷茫等，不能只描绘阳光、快乐、幸福和希望；而另一方面，每一篇新闻的容量很有限，对故事的素材、结构、表象方式都形成制约，难以立体地表现人物性格和精神世界，做不到综合反映社会的各个方面和层面。事实上，受众对新闻故事的心理期待也不同于阅读长篇小说、收听广播剧、观看话剧或影视剧，他们的第一需求还是想了解真实，知道事情的细节和原委，由此决定了新闻故事在选题上必须考虑信息密集程度，人物和事件应该具有鲜明的时代性。

    我国的新闻媒体肩负宣传使命和展示中国形象的任务，它的性质决定了新闻故事倾向于反映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主旋律，故事的关键词在于“发展”“变化”“创新”，让世界认识中国新面貌，了解中国发展的主色调。中国每天都有无数正面和负面的事实出现，生活中的芸芸众生总会有各种不同的表现，但是只要媒体和记者在新闻传播活动中有形象宣传意识，总会找到一个观察的最佳角度和表达的最佳方式，通过构建的新闻故事传播健康的、积极的、美好的能量。美好的能量并非都直接体现为“高大上”，平凡的、生活化的故事往往更能让受众感动。2014年9月，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在全国外宣工作会议上提出“讲述精彩中国故事”，此后与新闻媒体交流时，多次建议讲述中国故事的时候更多地关注那些平凡而勤劳、普通而伟大的中国人，用故事记录社会点点滴滴，体现“凡人之美、生活之美”，反映普通中国人吃苦耐劳、坚韧奋斗，表现普通中国家庭关爱和睦、孝老爱亲，通过点点滴滴汇聚成中国画卷，塑造出生动立体的中国人和中国家庭形象。媒体的实践也充分证明，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故事最具有传播效果。例如2015年春节期间，中央电视台连续6天播出新闻纪录片《中国人的活法》，讲述农民歌手、卡车司机、返乡农民、“切糕兄弟”、布袋木偶继承人的故事，平凡的人物和平常的事情让观众“在别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成为春节期间舆论的热点，引发人们对“活法就是价值观”的深度思考。

    新闻媒体充满竞争，新闻记者在表现客观时具有能动性，受众成分复杂，因此故事的表达者应该多角度、多层面反映中国民众生活和精神本色，而不是机械的和平面的。故事的表现方式应该充满个性、鲜活生动，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刻板的和空洞的。故事中的人物应该是生活在特定时期的特定环境，而不是贴上某种标签的符号。前苏联作家高尔基曾经说：文艺的一般任务，就是把人身上最好的、优美的、诚实的也就是高贵的东西用颜色、字句、声音、形式表现出来。虽然新闻作品的精彩故事不能完全按照文学作品的标准评判，但反映的内容和表达的方式存在着共性。

    新闻媒体的受众消费信息产品属于个人行为，感兴趣的是信息而不是观点，因此中国故事至关重要的是描述细节。又由于在大众传播活动中，传受双方的关系为非接触性和非强制性，因此无论对本国民众还是对国外受众，新闻媒体讲述故事都需要微观的个体叙事，讲述个人命运、私人生活、日常故事，通过能够接受的故事和可以理解的讲述方式作为传受双方的中介，最终实现有效的意义交流。叙事学认为，一个故事既包括叙述内容和话语或叙述文本，还包括生产性叙述行为、叙述行为所处的或真或假的总情境。因此用新闻来讲述中国故事，既不能忽视讲什么和怎么讲等细节，也要考虑以什么姿态讲和传递什么样的价值观等宏观问题。如果陷入细节之中而缺少意义表达的全局观，这样的故事便失去了形象宣传价值；如果囿于宣传教育的藩篱自说自话，这样的故事就没有亲和力和感召力。新闻传播中的“精彩中国故事”应该是把国家观念和民族情怀寓于真实事实的讲述之中，将观点和立场的表达转化成情节描述和人物刻画。

    由于中国长期落后造成中国文化处于弱势，更由于西方某些国家长期占据世界话语统治地位，中国的形象长期以来都由西方话语建构，带着偏见。当中国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之后，有些人急于改变对中国形象的偏见，便选择了宏大叙事，选择了观点先行，可是并未达到预期效果，这种表达方式建构的中国形象依旧模糊，甚至觉得是在用新的偏见纠正旧的偏见。跨文化传播和形象宣传的实践证明：对陌生对象的了解基于细微而真切的事实，形象宣传需要用事实展示；世界需要了解完整而真实的中国，中国需要多层次多向度地向世界呈现真实的状态。

    中国正在崛起，需要向世界展示美好的形象。中国在由贫穷走向富强的征程中正在经受许多困难考验，不可能做得尽善尽美。这也就决定了新闻的中国故事不可能只是形象展示，负面故事必然属于其中的一部分。通过负面新闻故事，同样可以表达中国的原则和立场。新闻报道是否导致中国的国际形象受到损害，其根本原因不是讲述负面新闻故事，而是故事的选择和讲述方式。国内重大负面事件不存在是否对外报道的问题，而是要充分认识到对外敢于自我发声的重要性，争取做到首发报道，掌握话语的主动权，做到有关中国新闻的主体性信息源由中国提供，用中国故事建构对事实的基本印象，把控主要观点，坚决防止有关中国的负面信息源旁落到由对中国存在傲慢和偏见的域外媒体提供。

    媒体人生活在现实中，讲述每一个中国故事都面对具体语境、媒体定位、媒介特征，其对新闻事实的选择、讲述故事的角度都会因此受到影响。但是媒体人又不能被眼前的事实、媒体的局部利益或流俗遮蔽了社会理想和国家利益，其微观叙事一定是以宏大的时代和政治为背景，讲述中国故事就不可能回避时代、超越政治、无视受众心理，每一个故事因此注定富有时代气息，染上中国风采。

    这种时代气息和中国风采的故事是真实的，是忠实于新闻本质的，文本呈现的中国形象不同于特意包装的形象产品，不同于文学艺术作品。它立足于现实，它以小见大，它与主流政治保持一致。通过真实的故事，展现给世界的是一个既丰富多彩又充满矛盾的中国社会形象。

    二、国际表达与中国话语体系

    “中国故事”必须同时包含三个质素：发生在中国的事；按照当代中国主流价值选择的事实；以中国的话语体系讲述的故事。人们通过一个个故事认识中国的历史，熟悉中国的国情，体察中国人的情感。在讲述的故事中，既可以看到事实和对事实的态度，又能看到处理事实的方式，从而认识中国的制度、中国人的思维、中国人的生活状态和生活愿望。媒体和记者在宏观思维指导下微观叙事，受众从微观叙事的一幅幅图画中发现彼此间的联系，发现媒体选择故事的动机、构建故事文本的方式、文本折射出来的意义。如果说新闻故事是在客观事实基础上的一种主观构建，通过符号将现实世界转换成拟态世界，那么人们通过接受故事，也在拟态世界的基础上构建自认为真实的世界，意义就在文本建构和文本解读的互动中实现。

    中国不谋求世界霸主地位和文化霸权，不向外输出思想和文化，但是中国需要向世界真实的展示，需要让世界了解中国的思想和文化。美国前助理国务卿、助理国防部长、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前院长约瑟夫教授认为，中国在向世界展示形象和介绍思想文化的过程中，中国媒体“所能做的就是从中国的角度来讲述故事”。⑥他不仅强调了讲述故事的重要性，而且强调了要从中国的角度讲述故事。这也就是说，“讲述中国故事”不仅在提供故事，还包括怎样提供故事和理解故事，以及在讲述者、讲述对象、讲述时空环境等因素之间建立联系。在今天，提出“讲述精彩中国故事”，其前提是已经被置于全球话语体系，毋庸讨论要不要讲述中国故事和要不要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问题，而是要认真思考讲怎样的中国故事和怎样讲中国故事的问题。这看似是技巧，其实也是指导思想，是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

    2013年12月30日，在中央政治局就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研究进行的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提出应当“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他在2016年5月17日主持召开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再一次强调“要善于提炼标识性概念，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他反复提及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就是指讲述内容和表达方式应具有时代特色、国际视野和前瞻思维，就是希望精心构建中国的话语体系，增强对外话语的创造力、感召力、公信力。

    讲述中国故事，固然是中国人讲述，而全球化时代的故事接收对象并非只有中国人，讲述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影响中国人。接受者需要“获取或接收→过滤→整合→重构→认同或接纳”5个环节才能实现完整的传播过程，在这一接受过程的5个环节中，第一环节——“获取或接收”——最为重要，接受者解读文本形态的符号，接下来的“过滤→整合→重构→认同或接纳”4个环节都以第一环节为基础。信息传播者只有使用接受者最容易理解的符号，而且使用接受者能够正确理解符号的文本加以表述，接受者最终解读的意义才能与文本表达的意义最大程度吻合。法国国家东方研究学院教授魏柳南(Lionel Vairon）在接受《经济观察报》采访时指出：“西方文化已经主宰世界几百年了，而今天世界的沟通方式仍是以西方的概念为基础的。”为了改善中国在西方以及一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形象，“中国必须改变自己与外界沟通和交流的方式，以一种西方人或者其他族群可以明白、可以理解的方式进行沟通。”⑦如果只认识到用中国的话语讲述中国的故事，在故事的表达中体现中国的语言特征、文化风格和社会面貌，用中国特色讲述故事的方式解构西方话语和建构中国话语，形成与中国大国地位相称的中国话语体系，那么就不可能真正实现讲述中国故事的初衷，也显得认识过于狭隘。

    约瑟夫提出“从中国的角度来讲述故事”，魏柳南主张“以一种西方人或者其他族群可以明白、可以理解的方式进行沟通”，其实二者并不矛盾。前者强调的是“话语体系”，后者突出的是“话语表达”。在建构话语体系时，不能放弃中国的主体地位；在与世界交流的过程中，不能忘记接受者的能动性。

    中国形象是立体且复杂的，中国文化是丰富且多元的，因此注定要用多元的手段表现中国形象和推介中国文化。在以新闻为载体讲述中国故事的时候，也应该具有宏观思维和长远眼光，构建立体化、多元化的话语体系，先以故事本身的内容向世界发出中国的声音，再经过长期的传播过程，最终确立中国的国际话语地位。而中国确立国际话语地位，首先在话语叙事上必须表现出自信，保持自信。

    2014年8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刘云山在参观第21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时强调，出版战线要以高度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讲好中国故事。2015年11月8日，时值第十六个中国记者节，他在会见第二十五届中国新闻奖获奖代表时再一次明确指出，新闻工作者要树立正确的新闻理想，保持我们的文化自信和价值观自信。“文化自信和价值观自信”，被视为讲述中国故事时应该保持的基本姿态。

    保持这种姿态，就能在故事选择、叙事方式、内容表达上表现出自信。有了这种自信，就不会回避缺点与错误，就能平静地对待成绩。自信会引导新闻故事的叙事，新闻故事的叙事中又会蕴含着自信。前苏联著名学者巴赫金(Mikhail  Bakhtin)说，话语由具体的陈述文组成，“是言语的整个具体现象。”⑧自信的记者创造的新闻故事文本虽然风格多样，但是一定是自信的话语，传递出自信的声音。今天的中国拥有了自己的话语权，个体叙事时就要自信地展示中国文化的价值判断，而不能陷入回忆过去的贫穷和痛苦之中，一味地表达对西方发达国家的羡慕或呼喊追赶西方前进脚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代表大会高扬起“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中国的新闻媒体讲述中国故事就没有理由不自信地表达。用生动的故事自信地去给自己选择的道路、理论和制度做注脚，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做诠释，通过讲述现实生活的个体，烘托出独立自主的中国、历史悠久灿烂的中国、困难与希望并存的中国、朝气蓬勃的中国、追求幸福和向往和平的中国。

    当然，在全球化背景中用海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方式和语言讲述中国故事，不仅要保证故事表达的情感和价值观是中国的，要防止被市场化而陷入低俗、被西方社会宣扬的“普世价值”思维牵引而抛弃中国的价值观，而且也不是完全放弃自己的表达方式和语言而去曲意迎逢西方发达国家。所谓“普世价值”，总是具有时代性的，新闻故事传播的“普世价值”总是在一定的话语体系之中。中国故事不是去挑战“普世价值”，而是展现中国在“普世价值”话语建构中的自信，用中国的价值观去影响西方主流社会，让中华文明和西方文化平等对话。讲述中国故事既要让世界知道发生在中国的故事，还要让世界逐渐熟悉中国人讲述故事的方式。作为中国的新闻媒体，讲述中国故事必须体现中国气度，表现中国文化，注入中国精神，受众在接受中国故事的过程中同时感受中国话语表达的方式，从而了解中国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审美趣味。

    另外也应该注意到，自信不是傲慢和霸道，自信是充分观照自我的同时也尊重别人。如果说逐步摆脱贫穷让中国找到自信，那么全面融入世界才能让中国真正获得自信。中国一方面以自信的心态倾听和观察世界，另一方面以自信的方式向世界展示中国的面貌和传播中国的声音。今天的中国拥有了话语权并正在扩大话语权，但我们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话语霸权，当中国采用自己的话语体系讲述中国故事的时候，也要尊重别人的文化和话语地位。中国已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需要用世界话语体系讲述中国的故事。“用海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方式、易于理解的语言，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⑨形成中国话语体系不是挑战世界话语体系，尊重世界话语体系不是抛弃中国的话语传统，中国的话语表达不可能与世界话语体系完全异质，不同的文化总是拥有共同特质与交汇之处。“讲述精彩中国故事”应该是中国文化自信和价值观自信的世界性表达，是两种话语体系的深度交融。“我们的世界观并非深不可测、难以理解，其他人是可以进入的，我们也是可以走出去的。”⑩   但是，中西文化毕竟存在很大差异，中国的话语体系毕竟存在个性。用海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方式和语言讲述中国故事，这是文化自信的表现。而作为故事文本的建构者，还要有宣传意识和传播技巧，有世界眼光和中国情怀。讲述精彩中国故事，表面上是新闻内容表述和传播的方法创新，其实是对新闻活动的理念和新闻本质的科学认识，是尊重客观与形象展示的高度结合，是讲述者的宏观视野与微观叙事的统一，是中国模式、中国道路、中国经验与普遍性和特殊性的深度对话。（作者系贵州民族大学传媒学院院长）  

    注释：①徐占忱.讲好中国故事的现实困难与破解之策.社会主义研究.2014.3.   ②周明伟.以国际眼光讲好中国故事.求是.2014.3.   ③阳欣哲.讲好中国故事,必须记住这三点.记者网.2015.12.3.http://www.jzwcom.com/jzw/fc/12122.html.   ④李云雷.何谓“中国故事.人民日报.2014.1.24.24.   ⑤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人民日报》在2009年9月21日推出《国庆特刊》，?连续刊发“中国形象”系列文章，这些文章都是从形象宣传的视角立论。   ⑥姚晓东.如何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美国媒体国际传播的经验及启示.江海学刊.2010.6.   ⑦刘波.如何改善中国的国际形象.经济观察报.2010.3.1.51.   ⑧（法）托多罗夫著.蒋子华、张萍译.巴赫金、对话理论及其他. 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209.   ⑨习近平.用海外乐于接受方式易于理解语言讲好中国故事.人民政协网.2015.5.21.http://www.rmzxb.com.cn/c/2015-05-21/503663.shtml.   ⑩（英）詹姆斯·库兰、（美）米切尔·古尔维奇编.杨击译.大众媒介与社会.华夏出版社.2006年版.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