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作一

湖南柑橘大镇溆浦县大江口镇橘农面临亿元减收 千万公斤滞销脐橙“求带走”

    “我是一个柑橘，名叫纽荷尔。从采摘下树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我在仓库里躺了足足3个月了。看到主人着急的眼神，我很焦虑，我不想一直困在这儿等着烂掉、倒掉。可是，我能去哪儿呢？”

    这是湖南省溆浦县大江口镇一个“柑橘”的困惑，而被真正困扰的是该镇数千名橘农。3月22日，本该是今年橘园翻耕春培和新植橘苗的关键时节，但不少橘农们顾不上今年的春耕生产，还在为去年堆积如山的脐橙销售发愁。

    溆浦是湖南有名的柑橘产业县。位于溆浦沅水和溆水交汇处的大江口镇，独特的小气候适宜柑橘种植，历史上就盛产柑橘。到去年，素有“橘乡”之称的大江口镇柑橘产量超4000万公斤，其中主栽品种纽荷尔脐橙达到了3000万公斤，占到了溆浦县该品种总产的71%。

    大江口镇的农户把柑橘看成“命根子”，当地农户以拥有多少株橘树来估算家里的财产。清江屯村种植大户熊成业家里就栽种了2300株橘树，为了养活家里7个孩子，十几年前他不得不靠种植柑橘为业。柑橘让他脱贫致富，他盖起了3层楼房，第一层用来作为柑橘的储存室。不仅是清江屯村，在莲花村、新民村等许多村庄，“楼下存橘、楼上住人”成了当地农房的标配。

    往年，由于市场行情看好，橘农们一般将脐橙在12月下树后存储2个月左右，一直到春节才大批开卖，2014年生产的脐橙批发销售价就高达5.2元/公斤。然而，一路走俏的脐橙却在今年春节后遭遇严重“跳水”。

    “今年不晓得么子事，上门收柑橘的老板少了，卖不出价，辛辛苦苦一年，全白干了。”熊成业无奈地说，一公斤柑橘成本投入要1.4~1.6元，如今的收购价只有1.4元/公斤，连生产成本都抵不到。

    3月22日，记者在清江屯村见到熊成业时，他正将一桶又一桶霉烂的脐橙往垃圾车里倒。熊成业告诉记者，平均每天扔掉100~150公斤坏橘子，这让他心酸不已，而让他更为心疼的是，积压在家的3.5万公斤柑橘，必须赶紧出手，不然，天气越来越热，损失就会更多。

    “现在积压的品种主要是纽荷尔脐橙。全镇起码还有1000多万公斤未销售，占到柑橘总量的1/4左右、脐橙总量的1/3，涉及1000多户。”大江口镇农业综合服务中心主任周本和算了一笔账，对照去年的收购价格，今年全镇橘农将减收1亿元左右。

    “柑橘卖不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虽然想方设法找了许多销售渠道，但去年产的柑橘满打满算也只能赚3万元。”清江屯村的何宗兴向记者倾诉，前年产的2.5万公斤柑橘卖了8万多元，而去年产的3万公斤柑橘如今只卖了不到4万元。

    溆浦县淳香果品专业合作社负责人黄友武说：“脐橙销售期只剩下一个月了，但目前全镇每天收购量最多只有30万公斤，有些天卖得很少，如果不加快销售，部分脐橙将无法售出，只能烂在屋里，成为垃圾。”

    这样的状况周本和最不想看到。“如果到4月底脐橙还大量积压，不仅让橘农损失惨重，而且会影响今年橘农柑橘生产的积极性。”让周本和更担忧的是，如果滞销的柑橘丢在地里、倒进河里，将会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

    代表作二

柑橘滞销折射结构调整之困

    3月的溆浦阴雨不断，连日来，69岁的熊成业和十几个橘农站在仓库前，焦急地等待柑橘收购者。

    这样让人揪心的场景在湖南多个地方频现。

    2月，春节还未过完，21岁的湖南大学学生贾曦将自己的微信名改为“解救百万脐橙的小贾”。他的老家新宁县白沙镇西冲村——“中国四大脐橙出口基地之一”，一个村滞销75万公斤脐橙。

    1月底，一条“76岁老人长沙雪夜卖橙”的信息刷爆了朋友圈，麻阳老人赵王汉家中近3万公斤冰糖橙滞销，老人拉了一大车冰糖橙赶到长沙，支起一个露天摊位，搭起一个临时地铺，顶着风雪静候买主。

    湖南柑橘卖难不仅仅出现在大江口镇，仅在溆浦、麻阳所在的怀化市，截至3月24日还有近19万吨柑橘尚未售出。

    往年行情不错的柑橘今年缘何遭遇滞销困局？日前，记者奔赴湖南部分柑橘主产区调查发现，柑橘滞销折射出的是柑橘产业结构调整之困。

    生产：投入高成本与产出高品质之困

    “今年的柑橘不好卖，原因之一是去年丰产却雨水过多。”大江口镇农业综合服务中心主任周本和说，2015年柑橘生产遭遇多雨天气，导致柑橘砂皮病严重，脐橙表皮出现不少麻点，品相不好。

    作为传统强项产业的柑橘为何没有逃出“靠天吃饭”的困局？溆浦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刘生礼认为，这并非农民不重视管护，而是因为薄弱的基础设施和越来越高的生产成本摆在那儿，农民无力实现精耕细作。

    “农民一方面想生产出高品质的柑橘，一方面却面临高成本的投入。”刘生礼说，溆浦大面积果园位于山上，基础设施跟不上，有些地方挑一担50公斤的柑橘下山劳力成本就要30元。

    溆浦县农业局副局长陈晓瑞直言，柑橘品质下降与基础设施薄弱、生产管理方式落后有一定关系。比如没有统一的病虫害防治喷灌设施，橘农背着微型的动力喷雾器人工作业，相比起江西赣南的高标准果园“管道喷药”，其工作效率低5倍。

    “建一个配套设施齐全的高标准橘园每亩要投入2000多元，全县14.5万亩柑橘，至少需要2.9亿元的资金。上级财政补贴只有几十万元，2016年前，县里大多数年份柑橘专业扶持资金不超过100万元，因此，相对于全县的硬需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陈晓瑞说。

    为了带头改变这一现状，黄友武不惜投入在当地建立了1000亩的柑橘标准化生产基地，想以“基地+农户”的形式带动全镇乃至全县的规模化、标准化生产，但事与愿违。陈晓瑞说：“一方面有些农民对土地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不愿意流转；另一方面，农民专业合作社与农户的利益联系不紧密，农民加入合作社积极性不高。”

    橘农同样有自己的隐忧。“政府支持不够，我们如果投入过多，就怕‘栽跟头’。”不少橘农坦言，投入跟不上，施肥和防病没有做到位，脐橙的品质自然大打折扣。

    营销：农户“一脚踢”和营销跟不上之困

    “柑橘丰产却遭遇滞销，是不是当地营销措施跟不上，只有生产能手而缺乏营销高手？”对于这样的说法，当地一些部门相关负责人并不认同。

    “比如说在东北市场，只要溆浦的柑橘经销商一‘跺脚’，东北市场的价格就会受影响。”陈晓瑞认为，早在二三十年前，溆浦本地的经销商凭借敢闯敢拼，早就在东北等地打开了市场。

    淳香果品专业合作社负责人黄友武就是其中的一个，如今他已经成为溆浦最大的柑橘经销商。但对于黄友武，大江口镇莲花村的一些橘农却另有说法：“我们的柑橘不好卖，就是他带头成立的柑橘协会‘捣的鬼’，经销商想‘霸’住柑橘市场，推迟收购，压价收橘。”

    黄友武向记者解释：“这样的说法站不住脚，如今信息都敞开了，我想垄断也垄断不了。”他解释，除了雨水过多原因外，造成如今柑橘难卖的原因还有三个：一是今年整个市场不景气，需求不旺；二是前年底经销商对市场误判，提前向橘农收了很多脐橙，囤了不少货，后来只能低价甩卖，损失惨重，因此今年采取“卖完一车收购一车”的保守营销；三是当地橘农只愿意“一脚踢”，也就是希望不论大小、不分优劣统统收走，而经销商却要求分级包装销售。因此，黄友武认为：“如果橘农要价低一点，我就全部拉走，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无形之中，橘农和经销商之间多了一道埂。不同于其他一些橘农，熊成业最后选择了低价处理。3月底，他以均价1.4元/公斤的低价格，将积压的大部分柑橘销售给了黄友武。

    对于当地一些橘农的误解，黄友武称自己有苦难言。他说：“我也想把我们当地农民的脐橙收走，储藏在带冷库的大仓库里，但是建仓库的费用太高，原来说好11万元一亩的地如今县里说要30万元一亩，建个仓储基地需要2000多万元，这对于我来说难以承受。”

    批发销售价格低、进度慢，那么利用电商平台销售情况如何？溆浦县商务局市场运行股股长张莉蓉向记者说明：“溆浦县商务局没有自己的电子商务平台，只能通过引导淘宝、天猫等第三方电商平台进行销售。”

    鲜果销售跟不上，加工这条渠道怎么样？大江口镇农业综合服务中心主任周本和说：“脐橙不像蜜橘，不太好加工，我们跑到当地的一个果品厂，厂里脐橙加工设施正在运筹阶段，估计要到明年才能实现加工。目前，还没有听说县里面引进大的加工厂家来收购脐橙。”

    结构：单品抢着上和市场需求淡之困

    在溆浦县大江口镇，为何此次脐橙滞销最为严重？业内人士指出，一哄而上的柑橘行市，折射出结构性过剩的现实及隐忧。

    “柑橘滞销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品种的结构性过剩，目前，其他品种和脐橙的产量比为1∶20。”大江口镇党委书记何国发说，滞销柑橘产区主要位于刚乡镇合并之前的洑水湾乡，品种主要是纽荷尔脐橙。他担心，纽荷尔脐橙再这样任性增长下去，品种越来越单一，而市场需求将会越来越淡。

    周本和介绍，纽荷尔脐橙是20年前从美国引进的品种，最初只在大江口镇的莲花村种植，由于前些年市场行情好，农户跟风种，这几年产量每年几乎新增500万公斤，估计3年内要突破5000万公斤。

    大江口镇村民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新民村橘农江玉平说：“我们这里基本都是山地，种水稻不赚钱，只能靠种柑橘谋生，早在七八年前，政府也通过宣传引导我们种柑橘脱贫致富，所以，我们村90%的地都用来种柑橘。”

    不仅是溆浦柑橘产量激增，溆浦所在的怀化市柑橘总产也上升。据怀化市农委向记者提供的数据显示：怀化柑橘总产量常年稳定在120万吨左右，2015年产量则增到140.72万吨，目前销售进度较往年滞后的品种是脐橙、椪柑和冰糖橙。而从湖南省农委统计数字来看，目前全省销售进度最慢的就是溆浦脐橙。

    “全市140多万吨柑橘，绝大多数集中在几个传统品种上，你种我种大家种，然后扎堆上市，既无品种的差异化，也无营销的季节性交叉和互补，加上渠道狭窄，于是橘农‘想要赚钱，只能赌命’。”怀化常年调查关注柑橘产销的分析人士杨林斌认为：怀化一些柑橘大县习惯于在螺蛳壳里撕扯扭打，缺乏长远眼光和全国性营销布局战略，这种情况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怀化柑橘产业还将面临更大困扰。

    怀化情况如此，湖南柑橘产销情况到底又如何？记者从湖南省农委经作处了解到：据统计，2015年湖南省柑橘面积645万亩，产量460万吨，相比2014年面积增加14万亩、产量增加21万吨。经作处副处长丁伟平认为：“去年产的中晚熟柑橘销售进度缓慢，如冰糖橙比去年销售滞后1-2个月，有的品种销售进度慢些、价格低些。”

    “以前是政府号召种什么，农民就种什么，结果农产品积压不少；前几年政府号召种什么，农民偏不种什么。”在2015年湖南省委农村工作会议上，湖南省省长杜家毫指出了这样的怪现象。对于新时期湖南农业结构调整，他认为要由生产导向型转到消费导向型来，重产同时更要重销。

    代表作三

供需两端发力解柑橘卖难

    老果园没改造，老品种没提质，老农户缺营销，“老天爷”不给力……诚然，这些是造成柑橘滞销的原因。然而在怀化柑橘产销分析人士杨林斌看来：一个不尽如人意的雨水天，就将一个传统优势产业一篙子打翻在地，足见怀化“传统强项”的短板是多么突出、产业结构承受力是何等脆弱。

    柑橘作为湖南主要农产品，发展到今天，已成为拥有647万亩种植面积、近500万吨产量、带动300多万农户就业的特色产业，然而，一向贡献力很大的湖南柑橘产业在新时期同样面临着转方式、调结构的困惑。

    在今年年初召开的湖南省委经济工作会议上，湖南省委书记徐守盛专门提到“大湘西柑橘卖难”的问题，强调要依靠“深化农村改革、调整农业结构”来解决这些问题。

    突围：优化产业面拉长产业链

    “一横一纵”是湖南柑橘产业的整体分布状况，其中“一纵”即大湘西柑橘带，包括溆浦、麻阳、石门等县。

    “这两条柑橘产业带，与湖南的两大集中连片特困区有很大程度重合。”湖南省农委经作处副处长丁伟平介绍，全省60%以上的柑橘园分布在湖南的51个扶贫重点县中，由此可见，贫困农民对柑橘产业的依赖程度有多大。

    “湖南的柑橘产业，只能呵护，不能放弃。”丁伟平说，目前柑橘产业面临的问题主要是产非所需和产滞于需，面对消费结构的变化，湖南要有忧患意识，要优化产业面，拉长产业链，增强柑橘产业的核心竞争力。

    “湖南3个柑橘中差不多有一个产在怀化。”怀化市农委主任骆凯坦言，怀化的柑橘产量多，但目前各柑橘主产县品种结构相对集中，缺乏差异化竞争，今后要进一步调整完善柑橘生产结构和产品结构。

    但柑橘产业结构到底如何调？这势必要从农业产业大体系中去寻找答案。

    3月中旬，在了解到溆浦县柑橘滞销的情况后，湖南省农委主任刘宗林向溆浦县领导建议：溆浦在结构调整方面，不能贪大求全，要牢牢抓住柑橘和溆浦鹅两个特色优势产业，提供精准优质服务。

    “这一建议给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指明了方向。溆浦必须从遍地开花的思路中跳出来，淘汰落后产能，集中扶持特色优势产业。”溆浦县农业局副局长陈晓瑞说，溆浦在农业产业化发展进程中，曾提出大力实施提升农业“7+1”工程，即力推优质稻、柑橘、油茶、生猪、中药材、溆浦鹅、蔬菜七大产业发展。

     “对于我们镇来说，要进一步优化柑橘产业布局，再也不盲目扩大脐橙的面积，而是要引进新的优良品种，绝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溆浦县大江口镇党委书记何国发表示。

    怀化市商务和粮食局局长侯小平认为，要想让柑橘走得更远，就要进一步着眼长远，拉长产业链，瞄准冷链物流和生产加工，来一次全面的产业升级。

    侯小平分析，由于冷链物流不发达，柑橘基本放在农户家中分散储存，短时期内销售不畅则会造成霉烂，给农户带来更多损失。他说：“要想‘山货出山’‘鲜货保鲜’，就要打通农产品销售前的‘最先一公里’，即在农产品产地采摘后至移交物流运输之前，进行一系列预冷、分级、加工、包装及仓储等活动。”  

    提质：标准化生产品质出效益    

    “质量决定生存。”陈晓瑞认为，出现柑橘销售难，首先要从自身找症结，从影响柑橘品质的生产管理环节找原因。

    不少农户在为柑橘销售发愁的时候，溆浦县福香果品产销合作社种植的3000亩柑橘迎来了产销两旺的丰收年，早在春节前，合作社大批量脐橙以均价7元/公斤的价格销售一空。该合作社负责人舒象国说：“柑橘销得好，主要是因为品质好，品质好一个重要因素则得益于柑橘基地拥有良好的基础设施。”

    “但对于整个湖南来说，落后的基础设施建设是不少果园的‘硬伤’。这些果园没有机耕道和现代灌溉设备，农户因投入太大不得不放弃管理，造成柑橘生产的非良性循环，以致优质产能落后。”

    “全省647万亩果园有300多万亩需要改造。”对此，丁伟平认为，湖南应当借鉴国外一定周期内按一定面积依次改良的方式，比如，西班牙的柑橘品种10年更新一次。按此方式，如1年改造30万亩，湖南则需要10年时间，改造费用平均1亩需要1500元。丁伟平说，目前最大的障碍是，省里没有相应的项目支持经费，柑橘主管部门也没有相关预算。

    果园改造只是第一步，全程精细化生产才能呈现产品高品质。同样是湖南产橘大镇，与大江口镇相比，资兴市清江镇柑橘却格外畅销。

    为了改变以前“无优质品种、无标准生产、无市场营销”的状况，资兴市委、市政府下大力气进行标准化生产，仅在清江镇柑橘有机肥推广和病虫害统防统治方面，市财政每年投入近500万元经费进行专项扶持，推进清江柑橘“品改”。品质提升了，经销商提前预订抢购，去年产的柑橘批发收购价达4元/公斤，农户年人均柑橘收入超过2.4万元。

    拓销：政府精准服务农户产销对接

    大湘西柑橘滞销后，社会各界及时伸出援手。长沙志愿者帮助雪天卖橙的麻阳老人，1天之内销售1.75万公斤冰糖橙；大学生贾曦利用自己所学的营销专业知识，发动电商让家乡75万公斤脐橙顺利销出；3月上旬，中国农业新闻网免费为大江口镇橘农发布销售信息，全国各路买家纷纷买橘解难。

    然而，通过媒体、志愿者等社会力量购买滞销柑橘，仅仅只是应急手段。解决柑橘卖难的重要途径要靠政府、协会、农民精准对接、抱团销售。

    经历了前段时间的被动等待，溆浦县大江口镇清江屯村村民何宗兴决定主动出击。“好果通过亲朋好友的‘朋友圈’卖给外地客人，1元/公斤。次果则以低价卖给周边不产柑橘的乡镇。”何宗兴说。

    “农民的营销思路得到解放，才能让柑橘得到解救。”既是果农又是经销户的溆浦县晓易果业负责人田晓易说，“两条腿”走路总比单脚跳要快，无论是农民还是经销商都要转变思路。

    但农民更渴望政府相关部门能为他们提供更多更精准的指导和服务。当麻阳冰糖橙滞销后，怀化市委书记彭国甫及时作出批示：“要求全市各级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要全力以赴帮助橘农渡难关。”

    “虽然溆浦县往上呼吁了，也往下调研了，但是总感觉这种营销帮扶措施没有帮到点子上。”溆浦一位合作社理事长坦言：溆浦县缺乏系统销售思维，还没有搭建一个全域性、专业性的农产品电子商务平台，目前还处于农户和合作社各自为政、“零星点火”之中。

    “让千万个散户来应对千变万化的大市场是行不通的。”陈晓瑞说，今年柑橘滞销基本上是散户，因此要把农户和合作社“扭紧”在一起。一方面合作社、协会要为农户提供更精准的产销服务；另一方面，农户与合作社抱团发展，形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机制。

    在柑橘滞销的急难时候，湖南省相关部门又该如何应对？3月24日，记者致电湖南省商务厅市场运行和消费促进处，该处相关负责人称：“农产品销售是市场行为，政府部门不应该干预。”

    在多次调研大江口镇柑橘产销情况后，溆浦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刘生礼建议，应该搭建一个实时产销监测服务平台，让橘农及时了解各地的市场需求。

    全国人大代表、湖南省郴州市委书记易鹏飞在今年“两会”上建议，要把农产品销售作为重大民生抓实抓好。他认为党委、政府应该在农产品销售方面主动作为、精准服务，重点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突破口，根据市场需求来提供有效供给。因为销售一头连着供给，一头连着需求，正好是从供需两端发力、推进农业结构性改革、发展现代农业的最好突破口和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