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新闻学子嘉兴行】心得体会:涛声日色下的钱江潮
2016年06月23日 16:24:36  来源: 中国记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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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

    朱昱炫

    二零一六年六月的一日,我和杨可同游钱塘江,杨可是初泛,我虽生长于江浙,亦是头回来此。我们一行廿余人,跟着一个导游,在阵雨刚停,烈日当头的时候,便到了占鳌塔边。于是站着等,倚着栏杆等,跨坐上去等,去等那百闻不如一见的钱塘江大潮的到来了。

    钱塘江每月十五里的潮,比常日里的好,到八月十八潮更好。我们来得不算太巧,但终究是赶上一个大潮的日子。

    钱塘江的景色约略可分为两种:一是大景;一是小景。小景如富春山居,苍苍树木间疏密着古村亭台,浩淼江面散落点点渔舟,水流经处一律的粉墙黛瓦,潺潺人家,使人起柔婉之感。大景呢?叔庠语朱元思自富阳至桐庐奇山异水,急湍甚箭,天下独绝;香山居士郡亭看潮,念念不忘日出时红胜火的江花,也足系人情思。

    连日来梅子黄时雨,又没有甚么风,占鳌塔檐角边的铃铛也不响。江面上平静静的,偶尔飘过一两枝枯叶,打破一片朦胧的烟霭,眨眼间又回复了。今天新下过一场雨,多少洗掉一点烟霭里的倦意,我们这时复又吃吃地谈论起那些极赞钱江潮的文字来。

    杨可诵着润之的七绝《观潮》,我倒是想着导游刚刚说的本地政府给逸仙先生所题“猛进如潮”前边加了“敬业奉献”四字的事儿,一忽儿仿佛亲见那时堤岸边伟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忽儿又恍惚见了千年海塘的建造之艰难了。于是,我们跨坐着栏杆便成了跨坐着历史了,我终于恍然钱江潮所以壮丽过于他处,一是有它自然的吸引力,还实在是许多历史的影象使然了。

    这时候听得见潮来的声音了,隐约的,低沉的,或者是交响器乐上所奏的么?开始时还辨不清界限,白色的潮涌白色的江沿白色的天际,我们身边的江面还是这样闲适,惬意。等到一刻钟后浪花能看得清了,呜呜的潮水声变为轰轰了,水波搅起来,一个漩涡又一个漩涡地擦过,仿佛青春健硕的少女脸上的酒窝,日色里微微闪着亮。更近了,浪高起来,一层盖过一层,我的心于是被牵扯着摇晃起来,一直备着的手机也举起来摇晃着。

    一个缺口。后边的浪头扑上来,盖过了,江面上的白练重又连成一道,转头的功夫,便迢迢的远了。我想象里也不会真有万仞城墙高的钱江潮,不想竟不愿意显露出她烟霭面纱下的容颜似的,悄悄一扭头就匆匆溜去了。今天来观潮的除了我们同行的人本就不多,这时候堤岸上的观众更少了。涛声又成了嗡嗡的了。

    有时候心里想着对什么事情是没有期许的,到真到了眼前的时候又紧张受怕了,怕这没有期许的期许兴许成了真,那是很说不出的。今天这涛声里的钱塘江我是见着了,这轰轰嗡嗡的钱江潮我是见着了,到底也是说得上壮阔,到底也是兴奋的。

    其二

    杨可

    我们消受得钱塘江上的涛声,当潮水阵阵的初夏的午后。

    在饭店里吃了一桌团餐,喝了几杯橙汁后,以歪歪的脚步踅进盐官镇的百里钱塘观潮的地方,就懒洋洋地坐到栏杆上去了。好郁蒸的江南,阴天也还是热的。“快看白线!”涛声响了。

    远远的浪潮初次出现在眼前;于我,情景是颇震撼,滋味是怪感慨的。我要错认它作黄河的浪涛;可是,钱塘江江面开阔,岸边宝塔矗立,顿然省得身在何处了。昱炫呢,她是嘉兴本地人,很应当消释一些迷惘的。但看她太频繁地拿着相机拍来拍去。她也是没有见过的吗?

    来早了半个钟头,河上还是一片寂静。是大潮来时的前奏吗?还是江水本就这样静默。寂寂的河水,随两岸打它,终是没言语。等待,终究是难捱的。在场的游人也都焦急地观望着。心头,满满的期待;口内,浅浅的抱怨;留在每日的钱塘江上。

    在钱塘江边走了一阵,又照了一通照片,时光还是很多。河面悄悄地,远远地依稀仿佛看到了一点点的白浪。不过不知因为视力的缘故,还是为着不知道潮水究竟从哪里出现的缘故,究竟没有看清楚那白浪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既踏近所谓“卷起沙堆似雪堆”的钱塘江,谁不期待呢!今天的午后,且默了滔滔的言说,且舒了恻恻的情怀,暂且学着,等待着盛景的到来。看!刚刚的白线好像更粗了。不过涛声还没有进入耳中,难免有些疑惑。如此说,诱惑是诚然有的,且于我已留下不易磨灭的印记。至于照相的那位小姐,一向对于玩乐的事比较上心的她,是不是也在期待呢?这实在非我所知。

    我们,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以微漾着,轻晕着的江水的风华。不是什么欣悦,不是什么慰藉,只感到一种心烦,怪异样的等待。终于半小时后的一点半时,潮水来到。从远远地看到潮水,到听到声音,到潮涌到眼前,也不过就是三分钟的样子。同行的小伙伴们纷纷拿出各种设备开始记录。自古描绘钱塘潮的诗句文字早已泛滥,无非是白练银花,雪花飞舞之类。其实最微妙的,是那等待时的心境。

    漫题那些纷烦的话,浪涛已经从眼前溜去了。潮水还是很大很好看的,昱炫便硬说这也没有什么。我简直没法和她分证那是非。

    不管如何,这样的等待是有趣的。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我和昱炫自诩两闲人,闲人自然有的是时间等待。既然有了如此心理准备,那浪潮好与不好又有什么重要,我只当它好,只当它值得。

    热风热浪之下,我们背着钱塘江走去,狼狈是当然的事了。如回头,河中的波涛想定是依然。我们却早已走得远,涛声未暗人散;昱炫,诸君,我记得这就是在海宁一日的酣嬉,将归嘉兴时的午后。

    2016年6月22日嘉兴。

    跋:这篇文字是我和昱炫昨日夜聊,突然想到朱自清和俞平伯的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于是相约,今日都作一篇钱塘观潮的文章。因她也姓朱,故拟朱自清,我则只能拟俞平伯了,作此两篇小文,以向经典致敬。(清华大学2015级国新班 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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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艳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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