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新闻学子嘉兴行】烟雨迷蒙禾城访旧踪之感悟
2016年06月23日 16:24:34  来源: 中国记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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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时节,初到嘉兴。

    高铁越往南开,天色越暗。过了上海站,空气中的水气再也兜不住了;到了嘉兴,竟成了绵绵一片雨帘。不过,这雨水不似北方的那么凌厉激烈;虽是大雨,也只是源源不断地温柔地下着。天上是水,地上也是水,水天一色,湿嗒嗒的。

    第二天雨停了,但天色尚阴,空气闷热,仿佛伸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本地姑娘昱炫说,第一次北上北京的时候,带的塑料袋都干燥得碎掉了。

    初识嘉兴,是在当地文化名人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中。南湖畔的铜缸赛酒、十八年的比武之约、烟雨楼的翁婿之战……印象中的嘉兴,就是浸润在南湖这碗侠骨柔情的黄酒之中。

    这城究竟在这“酒”里浸润了多少年?这“酒”又从何处来,到哪里去?

    孕育:水生万物

    故事毕竟是故事。据吴藕汀《烟雨楼史话》记载,湖心小岛在明嘉靖二十七年才由知府赵瀛主持建成,第二年仿原来位于湖畔的烟雨楼在岛上修筑新楼。不过,在此之前,南湖作为一座活水湖,已经为湖畔的人们提供了上千年的水源、浇灌了全中国最好的稻米——嘉兴也因此有了“禾城”的古称。而九十五年前的仲夏时节,南湖孕育了一个中国历史必将铭记的“生命”——中国共产党。

    “每年有上百万的游客来南湖参观,我自己差不多就能接待400批。”这是诸勤燕讲解员在南湖风景区工作的第八年了;除了少数来此散步的本地人,大部分游客都是组团来此瞻仰中国共产党诞生圣地的。

    现在看来是开天辟地的大会,在当年却因斗争需要开得悄无声息,连“出生日期”的考据都成了问题,更遑论保留那艘8块大洋租来的、雕梁画壁的“摇篮”了。如今,根据董必武的回忆,一艘复造的红柱画舫泊在了湖心岛畔。船中不再有当年挥斥方遒的英豪,岸上却满是跟船合影留念的游客,老的老,少的少。

    我们无法得知中共一大转移到嘉兴来的确凿理由,一说是根据上海代表李达的夫人、嘉兴桐乡人王会悟的建议。比起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风起云涌的上海来说,自然是偏安在江南的这一隅更适合孵化时期的革命政党。而鱼米之乡的安逸、诗书世族的儒雅,想必是能够掩人耳目,很难让人把这涓涓细流同那其时已燃烧了小半个中国的星星之火联系起来的吧!

    无论原因如何,这策略奏效了,中共一大成功召开,从此在华夏大地上拉开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帷幕。但是,当时的镇压者仅仅注意到了嘉兴是方水,却不知道它碗酒,而且是碗“侠之大者”喝的烈酒:成长在嘉兴乌镇的茅盾先生在《故乡杂记》中写道,嘉兴中学校长方青箱在辛亥革命的时候武装学生、占领了嘉兴府城——这里从来不缺乏翻天覆地的精神和干劲。

    于无声处听惊雷,看似寡淡的嘉兴水能饮出浓烈的革命豪情来。在此召开的中共一大是这样,中国共产党就更是这样。一大的画舫上,有位来自湖南的年轻人,后来提出了中国特色的农村包围城市路线,默默地发展壮大了共产主义的信仰,也许当年也在南湖水中得到了一些启发。

    承载:水能载舟

    如今在画舫边拍照的游客们,来此的目的并不尽相同。很多人是中共党员,他们怀着对党组织的感情,来此为自己寻找组织身份的根。而更多不是党员的游客,也同样与中国共产党共命运,经历了新中国这样那样的阶段。南湖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种文化的根。

    对于今年已79岁的老人白林来说,是兼而有之。“很激动,真的很激动。”生于1937年这个特殊时间点的白林,差不多经历过新民主主义革命以及如今社会主义建设的每个阶段,随后在80年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在伪满时期出生在东北,小时候家乡有日本人、有土匪,我家还住过共产党。经历过战争的人,再看到现在这样人民生活好的祖国,非常感动。”

    白林老人还有另一种身份——她退休前是秦山核电站的电力高级工程师。作为二五建设时期培养出来的大学生,老人毕业后先是被分到了大庆油田,而后又被调到四川支援三线建设,最后在80年代由于爱人工作的缘故来到了嘉兴海盐,参与修建中国第一座自行设计、建造、运营的压水堆核电站,并从此在这里定居。

    秦山核电站位于海盐县秦山镇的杭州湾畔,嘉兴也因此得名“核电起步之地”。三十多年前开始的工程,迄今仍是华东地区供电的主要支持。2016年5月,秦山核电站当月发电量164.4亿千瓦时;根据国家能源局发布的数据,约等于全中国30%的用电量。

    嘉兴的这碗酒,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摇身一变,成为了奔涌的激流,几乎照亮了三分之一个中国。

    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南湖以及嘉兴当地水系的一部分,早已为京杭大运河沿线的人们服务了上千年了。

    在嘉兴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王登峰的介绍中,“江南运河中站”是嘉兴十大名号之一,而南湖则素有“运河水柜”的名号。全长1797公里的大运河,嘉兴独占110公里,且河道保护完好。一千多年前的隋代,运河的开凿使得嘉兴成为贯通南北的运输枢纽;而一千多年后的2005年,嘉兴的水路仍承载了全市70%的货运量。

    六月末的嘉兴,正是杨万里笔下的“轻烟漠漠雨疏疏”。而再过两三个月,台风就要取代梅雨,则是观赏海宁钱塘潮涌的最佳时节。嘉兴的水,富饶了鱼米之乡的土地,沟通了南来北往的船只,更是在二十世纪成为了红色中国的襁褓,成就了科技时代的典范成果。这水如酒,看似清淡,实则醇厚,初入口极甘,喝了一会才上头。古往今来,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们,都要来饮上一口吧。(清华大学2015级国新班 褚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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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艳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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