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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的选择
2007年01月06日 17:49:20  来源:中国记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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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的选择

--如何做一名称职的记者

王志

    从1989年研究生毕业开始干电视记者的工作,掐指一算,我从事新闻工作有17年,今天我有幸成为新闻战线"三项学习教育活动"巡讲团的成员,与这么多的老师、同学们(领导、同志们)近距离的"面对面"交流。

    我特别想说说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方面我感到有些"惶恐",为什么说惶恐呢?我仅仅是一名普通的电视新闻记者,我从事的工作和我的同行们所从事的工作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职责都是如实地报道新闻,忠实地记录历史,真实地反映时代的变迁。在十多年的工作经历中,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一名职业的电视新闻记者应该做的事情,而且随着我国新闻事业的发展,截止2005年我国持有新闻记者证的人员有17万余人,新闻从业人员达到了70多万,这是一支充满了生机的队伍,我今天面对的老师、同学们(领导、同志们)正作为这支队伍的后备军,即将充实到队伍中来(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要代表这支队伍中成千上万的成员进行发言,这是我感到惶恐的原因。

    另一方面我也感到了自信,这份自信同样来自于我们新闻工作者的队伍,这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队伍,有着一连串闪闪发光的名字:有毛泽东同志亲笔题词"热爱人民,真诚地为人民服务"的爱国新闻工作者邹韬奋,他永远站在大众立场上,完全彻底地为大众服务的精神,成为新闻界后辈永远学习的楷模;还有被称为当代新闻工作者楷模的穆青,他以"勿忘人民"作为自己从事新闻工作的座右铭,也用"勿忘人民"激励着青年新闻工作者,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人民的记者永远常青;今天,优秀的新闻工作者还在不断涌现,这其中有我的同事,也有我的同行,我和他们一起站在新闻工作者的队伍中,我和他们一起在路上,我为自己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而感到自豪,正是这支不断前进的队伍给了我自信。

    一

    1989年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可供选择的工作机会挺多,从政、经商、文化出版等等,电视记者在当时并不是一个热门的职业,但是我选择了搞电视新闻,这一方面是因为新闻工作能让人产生一种使命感,这就像现代新闻事业之父普利策奖的创始人约瑟夫o普利策所说:"倘若一个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闻记者就是船头的眺望者。他要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观察一切,审视海上的不测风云和浅滩暗礁,及时发出警告。",新闻记者担负着时代瞭望者的使命;另一方面搞电视新闻也跟我个人的性格爱好有关,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担任校学生会的干部,组织活动能力比较强,我喜欢思考,在学校里辩论赛和演讲都是我的强项,而从事新闻工作能够给人提供一个观察思考社会问题的窗口。进入电视新闻这个行当后,我先后在郴州地区电视台、深圳有线电视台和湖南电视台工作过。

    1992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做出镜记者和主持人,但那个时候只是试用,具体的问题都不解决。来中央电视台之前,我是湖南电视台新闻中心的记者,工作认真积极,新闻报道也获得过省里的奖项,单位还给我分了房子,生活相对稳定。九十年代初,户口、档案关系还有房子对于一个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来说,就是幸运和幸福的标志。但是决定来北京的话,这些东西全部都要放弃,只身开始"北漂"。

    当时我们这些在《东方时空》工作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在距离中央电视台不远的六里桥租了间地下室,作为临时的住处。我选择离开湖南来北京决不是因为可以在电视上露面,我在相貌上并不占优势,也没有想到过在电视上露面,我觉得在电视新闻报道中做一个"幕后"工作者也挺好。但是既然做电视,就要做到最好,而中央电视台是当时最好的一个平台。尽管当时的收入水平不高,出镜时穿的西服只有两套,但满怀着新闻的理想,我对工作充满了热情,站在中央电视台这个平台上,我在《东方之子》先后访问了两百多位知名人士。

    1996年,我选择离开《东方之子》,加盟新成立的《新闻调查》,这个决定让《东方之子》的制片人感到不理解,因为我是第一个主动要求离开《东方之子》的人,当时《东方之子》已经是闻名全国的品牌节目,而《新闻调查》还名不见经传。从工作的强度来看,《东方之子》也比《新闻调查》要轻松得多,在《东方之子》有时一天能够做三期节目的采访,但是在《新闻调查》一个节目就要出去采访二十多天,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甚至还可能面临生命危险。但是做记者就要出现在新闻现场,做记者就应该告诉观众"新闻背后的新闻",做记者就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和采访最大限度地调查事实的真相,而做一名职业电视新闻记者的理想促使我选择了《新闻调查》,我在《新闻调查》一待就是七年,这七年里《新闻调查》的制片人、主持人换了好几茬,对于我来说也有新的机会出现,但是我觉得自己适合做《新闻调查》的记者,而且我的采访也被逐渐观众所认可。这七年的时间里,我不仅仅成为了一名职业的新闻记者,形成了质疑的采访风格,更大的收获还在于历练了自己的心态,让自己能够耐得住寂寞,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断地磨砺自我,积累经验。

    二

    2003年,我进入《面对面》栏目担任出镜记者、主持人和制片人,也就是这一年因为"非典",我一下子成为了大家认识的"熟面孔",但是说实话,我去采访"非典"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因此而出名,我也不是冲着"出名"去采访"非典"的,因为"非典"病毒的强传染性,我和同事是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了这一系列特殊的采访。

    采访广州市呼研所所长钟南山,我和同事进入了广州市呼吸病研究所的重症监护室,这是收治全广东省最重"非典"患者的地方,也是极易被感染的地方,一般医护人员轻易都不让进。但为了让观众看到医护人员到底是怎样工作的,我第一次见到钟南山时,就提出要到ICU病房去拍摄。在我们换隔离服的时候,录音师接到台里同事打来的电话,听说我们要进隔离病房,说要先请示部里,让我们等等。但没等回话我们就进去了,从遵守纪律这点来讲,我们箅不上是好兵。但是这是为了工作。如果换位想一想,领导能怎么决定呢?让进去,担心我们的安全,不让进,就不会有后来的"非典"报道了。

    实事求是地说,进去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医务人员天天在那里工作,看上去个个镇定自若。穿隔离服的时候,我问护士,这隔离服真能管用吗?她回答说管用。不过也有人说,他们有个医生穿了四层防护服,还是被感染了。当时我想,即便被感染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呼研所的主任已经说了,真感染了就住他们那里,保证提供最好的服务。

    进入ICU病房后,有六个重症患者正在隔离区抢救,医生和死神正在进行着扣人心弦的赛跑。钟南山院士让我们只能在急救室的玻璃窗外,不准进入最核心最危险的抢救室和消毒室。但过了一会我们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们清晰地听到了"非典"病人的呼吸,也近在咫尺地记录了医护人员舍生忘死抢救危重患者的场景。我们并不是第一个进入ICU病房的记者,但我们最先将ICU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展现在了电视观众面前。

    从广州回北京后,部领导要我们休息几天,我当时就提出,如果再有这样的题目还要让我们去,就像医生说的,我们现在是上战场,一批倒下来一批顶上去。这样的话,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卷进来,要是果真是有什么事,我们还有后备队。《面对面》共制作了十四期"非典"节目,其中4月20号前后的十天制作播出了七期节目。在广州采访的五天,我们先后采制了三期《焦点访谈》、一期《时空连线》、三期《面对面》,走访了三家医院。而这些节目中,有的从采访到播出,只用了二十多个小时,《面对面》从周播节目几乎成了日播节目,这对于一个刚成立不到3个月的新栏目来说几乎是破天荒的事。

    采访时任北京市代市长王岐山的那期节目,时间非常紧张,从接到同意采访的通知到播出只有二十多个小时,而采访北京市人民医院院长吕厚山的那期节目,也是在医院解禁当天采访、当天播出的。然而在这样的速度和密度后面,又有多少人在支撑,我和《面对面》的同事们一起冲在了"非典"报道的最前线,我们并不是为了做英雄,但在关键时候,我们都不愿做狗熊,也不愿意做逃兵。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非典"时期真正的英雄是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的钟南山、张积慧们,真正的英雄是值得信赖的党和政府,真正的英雄是广大的人民群众,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名职业的新闻记者所应该做的。正像穆青所说得那样:"我们就是需要那种同群众有血肉联系、对群众有深厚感情的记者,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自己把自己放在人民之上、放在党之上的记者。"

    三

    有人曾经提出过新闻记者或者主持人的三重境界:"入眼"、"入脑"和"入心",对于观众来说,"入眼"是指外型亮丽,眼睛看到的时候能够记住,不看到的时候却很容易忘记的记者或者主持人;"入脑"是指外型不一定漂亮,但是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观众不大容易忘记的记者或主持人;"入心"是最高境界,观众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名记者或者主持人,"入眼"、"入脑"和"入心",观众给新闻工作者排出了次序,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入心"是我们工作所追求的目标,而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我们需要"用眼"、"用脑",更需要"用心"。

    新闻工作者首先是一名冷静的观察者,新闻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免不了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但是当电视摄像机镜头对准采访对象的时候,他们所表达的东西也许跟平常有所不同。新闻界的老前辈艾丰在《新闻采访方法论》就提到:"电视的形象性常常给人比文字报道更真实的感觉,但是也不要忽略,'招摇过市'的摄像机常常没有'不露声色'的文字记者更能看到事物的原本面目,因为电视摄像机前的人们当意识到镜头正对准他们时,有可能夸大或隐瞒些什么"。相对于文字记者而言,电视新闻记者更需要冷静的观察,不能用电视摄像机代替了自己的眼睛,相反,记者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和思考进一步地揭示新闻事实。

    新闻记者"用眼"是实现新闻报道客观与公正的第一步,但除了"用眼",新闻记者还要"用脑",有人曾经问我,为什么你能在40多分钟的时间里提出80多个问题,我说因为我的大脑在高速的运转,我和采访对象的思维正进行着激烈的交锋,只有这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为观众提供最大的信息量。有的新闻记者在采访中提出的问题水平不高,关键在于没有思维的支撑,提问不是张嘴就来,也不是说出一个带有疑问语气的句子。对于语言和思维的关系,语言学家索绪尔有一个生动的比喻,他说,"语言就像一张纸。声音是纸的这一面,观念思想是纸的另一面。我们不能只拿起纸的这一面,而不要另一面。"勤于思考、善于提问正是一名职业新闻记者的素质。

    新闻记者的采访需要用眼睛观察,也需要用思维架构,更需要用心去体会。我认为衡量一名新闻记者是否"用心"的尺度在于:他是否具有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和责任意识,是否用"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统领新闻宣传工作,是否自觉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指导新闻宣传工作、并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是否能够在新闻实践中贯彻"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原则,是否能本职工作中弘扬职业精神和恪守职业道德。这些尺度并不抽象,它们就存在于新闻工作者日常的工作中,体现在我们工作的细枝末节里。

    我想用穆青同志的一句话来结束今天的发言,他说:"我深深感到,要当好一个称职的记者,我的目光和笔触时刻也不能离开人民,特别是生活、战斗在第一线的人们。"让我们用眼、用脑、用心来继承新闻前辈们的遗志,并肩站在新闻工作者的队伍中,和我们的祖国一同前进。

 
(责任编辑: 杨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