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案进入最后阶段 巴西“铁娘子”被罢黜几成定局

　　巴西“弹劾剧”近期将迎来大结局。巴西参议院当地时间25日开启最后阶段的弹劾程序，暂被停职的总统罗塞夫将面临最终“判决”，她的去留命运也将在这6天里被决定。巴西“铁娘子”能否在最后阶段做最后一搏？

　　“铁娘子”难守“最后防线”

　　根据程序安排，弹劾最后阶段将持续6天。在最初3天内，弹劾特委会要为其指控出示证据与证人。此后，将进入辩护阶段。罗塞夫本人将于29日在参议院全体会议上陈词半小时，为自己作无罪辩护。同时还要回答所有81名参议员的提问。接下来就是辩论阶段，81名参议员都要上台发言。正式表决将在30日举行，届时将裁决罗塞夫是否因财政违法而犯有“渎职罪”，并且决定是否要罢免其总统职务。如果表决达到弹劾所需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数，即54票以上，罗塞夫将正式下台。

　　那么，在将近一周时间内，罗塞夫能守住“最后防线”，迎来最后一丝转机吗？

　　分析人士判断，这个可能性已微乎其微。

　　首先，从民意来看，罗塞夫已失去根基。从最近几次民调结果来看，罗塞夫的支持率一直徘徊在10％左右。大部分巴西选民都不希望罗塞夫重新执政，所以他们决定支持对罗塞夫的弹劾程序。其次，从参院目前的力量对比来看，“倒罗”派更占上风，弹劾可谓“大势所趋”。中国社科院拉美所研究员徐世澄表示，目前，在81名参议员中，有48人公开支持弹劾罗塞夫，18人反对弹劾，10人未表明态度，另有5人仍未决定。而此前举行的两轮参院投票中，分别以55票和59票支持弹劾的结果收场，双双跨过三分之二即54票这一“生死线”，已基本为最终表决结果“定调”。第三，上海社科院研究员张家哲认为，特梅尔领导的临时政府自5月上台以来，尽管也遭外界非议，但总体表现尚可，并未出现大纰漏，也未引起民众的特别反感。“这至少说明特梅尔的执政能力未必不如罗塞夫。”

　　总之，在徐世澄看来，罗塞夫被弹劾几成定局，她所领导的劳工党此次可谓回天乏术。

　　特梅尔执政前景难测

　　如果罗塞夫最终被罢黜，不仅意味着其本人政治生涯将终结，也意味着左翼政党劳工党对巴西长达13年的执政将画上句号，临时总统特梅尔将“转正”成为巴西总统，巴西政治风向也将迎来“由左向右”的转折。

　　观察人士认为，从积极意义来看，由于罗塞夫弹劾案和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给巴西政局和形象带来严重伤害，一旦弹劾案有了定论，也许会有助于稳定局势，并有利于巴西经济复苏。

　　不过，特梅尔政府能否顺利走完罗塞夫余下的任期，直至2019年1月1日新政府上台则充满不确定性。用徐世澄的话说，特梅尔还面临一场“治理危机”。

　　最严峻的挑战就是经济难题。罗塞夫之所以会被弹劾，真正的“毒药”其实是经济问题。据报道，巴西经济2015年萎缩3.8%，今年预计也将下滑3.1%，失业率却高达11%。接手经济“烂摊子”后，特梅尔能否施政有方，对症下药，将巴西经济带出衰退的泥淖，将决定其执政生命的长短。其次，特梅尔及其内阁成员的贪腐“黑材料”也不少，就连特梅尔本人都存在被弹劾的危险。第三，围绕2018年总统大选，巴西政坛的政治角力不会停止，甚至也不排除提前大选的可能。

　　徐世澄认为，劳工党成为在野党后不会善罢甘休，未来，以劳工党为代表的左翼政党的抗议浪潮也很难平息。据巴西民调显示，有70%的民众主张提前大选。如果提前大选，根据当前民意，前总统、劳工党前领袖卢拉支持率最高，其次是社会党候选人席尔瓦，第三是社会民主党候选人内韦斯。在可能提前大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特梅尔的执政前景晦暗难明。

　　巴西制度设计可圈可点

　　在张家哲看来，从这次弹劾案可以发现，巴西政治制度设计也有瑕不掩瑜之处。

　　一方面，弹劾程序设计审慎合理。比如安排180天的总统暂时停职期并由临时政府代理执政，“一则留给民众充足的观望时间以便做出选择，观察临时政府和罗塞夫阵营各自作为。二则，对弹劾与被弹劾的双方也预留充分的准备时间，确保各自论点、论据的扎实和完备。”这次，在弹劾进程最关键的最后阶段也留出了6天时间，让控辩双方充分辩论。而且，据徐世澄的说法，最后阶段由联邦最高法院院长莱万多夫斯基主持，而不是参议院议长主持，说明这是一次司法审判。在最后阶段中，还给予罗塞夫本人无罪辩护的机会，这些环节设置都显示出对弹劾的审慎态度。相比之下，美国弹劾总统就一次性投票了事，远不如巴西的制度设计来得合理。而且，从整个弹劾进程来看，各方都恪守法律，在宪法框架内走程序，而不是任意逾越。

　　另一方面，在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间，巴西频频发生军事政变，军人干政现象很常见。但是在这次弹劾过程中，军队始终未表态，也没插手，说明巴西各方政治力量都遵守游戏规则。“从这些迹象可以看出，巴西政治在这数十年来进步很大，也成熟很多。”张家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