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成都1月20日电 题：“老春运”聊春运

　　新华社记者丛峰、吴文诩

　　张亮，32岁，春运“跑车”10年；杨丽，40岁，春运“跑车”22年。这两位“老春运”，是成都铁路局贵阳客运段T8898次列车的正、副车长。18日，在成都开往贵阳的列车上，记者听他们摆起了这些年来亲历春运的“龙门阵”。

　　“以前人多得车门都打不开，现在旅客讲环境讲维权”

　　“20多年前的春运，车少人多，秩序混乱。一眼望去，车厢里黑压压的全是人，连厕所都站满了人，车厢都没法打扫。”杨丽说，最拥挤的时候，列车到站后不敢开车门。一旦开了车门，就关不上了。旅客上下车只能翻车窗。

　　“有一次，一节车厢的人实在太多，把车厢弹簧都压死了。我们只好疏散人群，不然列车无法开动。”杨丽说。

　　“由于人多拥挤，封闭狭小，空气混浊，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或焦虑，一些旅客会突发精神问题。”张亮说，“最严重的时候，每跑一趟车，都会遇到一个突发精神疾病的人。”

　　杨丽说，随着“绿皮车”广泛地退出历史舞台，春运列车条件、环境已经今非昔比，“现在人们更多地倾向于选择高铁。不少乘客经常会问，成都到贵阳的动车什么时候开行？都觉得哪怕车票贵一点，只要省时、环境好也值得消费。”

　　“我当过售货员、列车员、行李员和列车长，见证了春运的变化。现在春运列车服务水平大幅度提升了。”杨丽说，即使是打工族，消费能力也上来了，讲究乘车环境舒适，“倒逼”着铁路部门不断改善服务。

　　“以前反扒抓治安，现在练应急反应”

　　以前春运期间，因为车速慢、行车时间长、人流量大，车上失窃案件时有发生。“当时买票不需要身份证，小偷买张短途票混上车，趁着半夜旅客熟睡作案，然后就近下车。等旅客睡醒发现失窃，小偷早都下车了。”

　　张亮说，为了保证旅客人身和财物安全，现在每趟列车都配备了一名乘警，每2节车厢至少有1名列车员负责值班巡逻，失窃案件已很少发生。

　　张亮介绍说，现在列车工作人员除了保障行车秩序外，还有防爆和一些紧急突发事件处理等任务。

　　“按照规定，列车必须定期进行演练，车上备有防爆器具、各类应急物品、医药品等。”张亮说，车里还常备草鞋，防滑实用。遇到冰冻雨雪灾害临时停车，工作人员就套上草鞋下车，沿途观察路况或寻求紧急救助。

　　“不变的是春节想回家的心”

　　“要服务乘客，只能错开就餐时间。车上工作人员只能上午9点吃早饭，下午4点吃午饭，晚上10点吃晚饭。有时候忙起来又会错过饭点。”张亮告诉记者，“跑车”的人大多患有胃病和失眠症，干面包、方便面、冷馒头等是值班室常备物品，胃药和感冒药也少不了。

　　“所有的加班工资都让我们挣了！”杨丽自嘲地说，22年的春运生涯，她只有一次除夕在家里和亲人团圆。“有一年的除夕夜，列车恰好经过我家，但我只能继续随车前行，过家门而不能入。看着车窗外绚烂的烟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杨丽说。

　　“春运有很多变化，不变的是春节想回家的心。”张亮说，10年的铁路工作，他只在家里度过了2个春节。

　　张亮说：“每次离家前，孩子就像有感觉一样，总要缠着我多玩一会儿。等我离开了，他就一个人躲起来哭。我的手机里存了很多家人的照片，忙完了，就会拿出来静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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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唐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