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约翰·布拉德利
活下来,活到老,活成英雄,不能不算是一种幸运吧?然而,战后,这位幸运儿对令他以英雄之名走出硫磺岛的“插旗”往事总是三缄其口。“我当时只不过恰巧在那里,”他在少有接受的采访中尽力轻描淡写。
即便是与结婚47载的妻子,他也仅在两人第一次约会时提起这段过往,还显得心不在焉。每逢纪念日,家人都知道怎么替他挡掉记者。女儿芭芭拉要想在家里读任何有关硫磺岛的书籍,要像别家孩子偷看《花花公子》杂志那样遮遮掩掩。直至他去世,儿子詹姆斯对父亲的战时经历所知甚少。
妻子只知道,他在结婚后长达四年内每晚都忍不住啜泣。孩子只听父亲聊起过一次,他如何追悔自己在硫磺岛上与最亲密的战友失散,最后为对方收尸时几乎认不出那被敌人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躯体。
那个年代,在二战宏大而残酷的幕布下,太多细节被虚化,战争创伤后遗症还算不上话题。个体历史更多还是靠个体去探究、梳理、安慰。为了更好解读父亲,詹姆斯·布拉德利耗时四年走访当年“插旗者”的家人,于2000年出版《父辈的旗帜》一书。2006年,好莱坞老牌硬汉伊斯特伍德将此书改编成电影,与他从日军视角切入的《硫磺岛来信》一片组成了“硫磺岛战役两部曲”,把这些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战后,不愿开口讲故事的布拉德利在老家默默经营一家殡仪馆——据说这是他入伍前的志愿。